边走边啃腌萝卜【[日] 妹尾河童 】eybook.com

早上8:40，来到东京都港区赤羽桥的济生会中央医院。洗肾室里并排着10张床，护士们为了9点开始的洗肾作业忙碌着。8：55，早野先生来了。放下拐杖，单脚跳上体重计。洗肾前后都必须量体重，以确认过程中排掉多少水分——等同排尿一般。 虽然不是我洗肾，我却紧张得不得了，在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前，洗肾已经开始了。早野先生躺在床上，右腕插着针。马达运转着，被抽出来的鲜血在透明塑料管里流动。密封的塑料容器里有4000根30微米的细管，瞬间都变红了。血液流经塑料管，抽出的量好多！好红！看得我脑门充血，眼前突然一暗，站不住蹲了下来。 果然还是不行。 虽然很不好意思，没办法，只好到隔壁的职员室把脚垫高，躺了一会儿。 这时突然想起一个人。早野先生的朋友风祭修一先生，是位配音员。他也洗肾。不过那是1960年代后期当时洗肾不在保险给付范围内，费用必须自己负担。一个月得花上五六十万，非常吃力。夫妻俩为了筹措医疗费拼命工作赚的钱全用来洗肾，只为了维持他的生命，洗他的血。有一天，像是道别似的，他和好友打了麻将，之后什么也没说，自己决定停止洗肾。当时有很多人耗尽家产，筋疲力尽，最后以自杀收场。 护士过来看我的情况，笑着说:“早野先生担心地问你还好吗？”与其说是不好意思，倒不如说是很抱歉。 “突然起身又会头昏喔。还是再躺一下吧。早野先生也还在床上，洗肾得持续三个半小时，所以不必急着起来，时间还很充裕。” “不用了，我想应该没问题了。我要画素描，还有和医生谈话也需要时间。” 深呼吸之后，我再次进入洗肾室。